我是中国援赞比亚第24批医疗队队员,初到万里之遥的非洲大地,一切都是陌生、一切都是挑战。在队长的带领下,全队统一思想,上下齐心,各项工作推进有条不紊,每名队员都迅速进入了状态,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。
我和另外6名队员被分到了赞比亚大学教学医院。尽管它是赞比亚最大的公立医院及教学医院,有着赞比亚国内最多的病人量,但是在经济相对落后的赞比亚,依然逃不脱缺医少药、医疗设备老旧的困境。
第一天上班,我就看到一个当地大夫徒手掰安瓿手被划伤了,在艾滋病流行的赞比亚,手被划伤是很不安全的。我问他这里没有砂轮吗,他很夸张地笑着自嘲“This is Zambia(这里是赞比亚啊)!”没有砂轮,所有的麻醉大夫都只能徒手掰安瓿。手术室里的抢救药只有肾上腺素和阿托品,全麻所用药物更是时有时无。我亲眼看到因为缺少合适的升压药,只能用快速输液来维持生命体征的腰麻病人;见到了已经躺在手术室里,因为手术室没有降压药而不得不停手术的突发高血压择期手术病人;见到了因为太过于老旧而不得不全程手控呼吸的麻醉机。就在这个周五,我还见到了因为缺少吸入麻醉药,直接叫停了所有的全麻手术。
有一天上午,来了一个80岁的股骨干骨折病人,因为宗教信仰问题,拒绝术中输血。我一直在思考麻醉方案,因为预估术中出血量1000毫升。这是致命的危险。
如果在国内,我们可以采用自体血回输技术尽量减少红细胞流失,但是这里没有相关设备、耗材及相关药物。术前,我特别给病人留置了两路静脉留置针,并要求他们根据病人心功能情况,尽量在手术前输注1500毫升液体稀释血液,并在手术开始后快速补充血容量,术中采用控制性降压技术。
好在经过一系列综合措施保护性干预,病人术后顺利苏醒,各项生命体征平稳,才让我心中大石落了地。
令人欣慰的是,尽管条件简陋,不影响这里的医生对患者的人性化关怀。他们会找来脱脂棉垫在病人肘部防止压伤,会用胶布帮助全麻病人闭上双眼以保护角膜,会为小宝宝准备温热的输注液体。当我提醒他们,做甲状腺切除术的病人颈部空隙处应当垫一个垫子来保护颈椎时,他们会认真地找到合适的垫子垫在病人脖子下。
每当有援外医疗队员来到这里,都能受到他们的热烈欢迎。他们非常喜欢援外医生教他们新的麻醉知识。
一次,一个肥胖病人要做胃肿瘤切除术,术中预计出血可能较多,计划术前建立两路静脉通道,便于紧急情况下快速输血输液。但是由于肥胖和肤色双重因素,病人外周静脉几乎找不到,扎了六七针依然无法成功。我告诉他们,可以超声引导下置静脉留置针,当我用超声引导成功留置了外周静脉留置针后,他们都对我竖起了大拇指。
工作时,我发现赞比亚医生对于超声引导下神经阻滞这项技术很感兴趣,于是,我就在工作之余为他们做了详尽的讲解,并在合适的条件下指导他们实践操作,取得了良好的效果。他们像海绵一样,筛选并汲取着符合他们国情的理论知识和诊疗技术。而我在和他们的交流沟通中,同样也感觉到了进步,我的英文水平在边讲边学的过程中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,我甚至觉得等我回国了,也能带教外籍留学生啦,哈哈。
科室里有很多曾经在中国留学的医生,无论他们现在中文说的是否流利,他们对中国的感情都很好。
来源:中国援赞比亚第24批医疗队队员 李晓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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